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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理想和人生

一个基本的事实是,尽管馒头和包子在内涵上具有本质的不同,但它们毕竟都是半圆形的,所以,在谈到元宵时,它们仍然可以被划归为同类。那时,它们的不同甚至可以被忽略不计。那么好,再让我来说说米饭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我实在什么观点也不能发表。一定要十分谨慎。一个国家,一半的人吃米饭,一半的人吃馒头,如此的分裂。这就是中国历来人际关系的复杂性、矛盾性与残忍性的根源。我在上大学时,一个来自福建的南方同学,据我观察在整个大学期间里没有吃过一个馒头,有几次我们因为误了时间赶到食堂时米饭已经卖完,只有馒头,这个小个子的福建人于是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吃馒头。我不喜欢这种道德上的过分纯洁与贞操。是啊,直到大学毕业时,在馒头这一问题上,他仍然像一个处女一样,保持完整的操节。但在当时他让我在因为饥饿而吃下一个馒头时有了一种负罪感。在某种社会,通常是在越极权越专制的社会里,便会越加的要求道德上的崇高性与纯洁性,设立种种不近人情的禁忌和监控与惩罚,比如,在米饭卖完而十分饥饿的情况下,仍然要人们坚持不吃馒头,于是在这样的社会里,每个人都有一种道德上的负罪感,因为绝大部分人必然会因为饥饿或者是好奇或者是喜欢而偷偷的吃过馒头,(毕竟为了米饭守节而活活饿死在馒头旁的烈士是极为罕见的,即便他是一个福建人,)于是为了缓解自身的负罪感,每个人都去试图证明有人在偷偷的吃馒头,并因此对于吃馒头或偷吃馒头的人产生仇恨。如果你以为因为吃个大馒头,就被人投掷石块,不可能发生,那你就错了。而内心的道德负罪感又会产生出一种变形的折磨欲,有时是自我折磨。果不其然,在某个学期末当革命史考试时,当每个同学都遵循着亚里士多德的逻辑学的基本要旨在监考老师走近身旁时把教科书悄悄塞进书桌,等老师离去后再偷偷抽出来继续抄袭,而那个小伙子,那个宁可饿肚子也不肯吃下一个馒头的可怜的来自中国南方福建省一个叫莆田地方的小个子,却偏偏反逻辑的等到老师走近他的身旁时抽出了教科书。老师对于这种近似于性侵的事情的发生当然很生气,他有理由劈手夺过小个子手中的教科书。尤其是当他,这位因为自己编写了这本革命史教材就颇为自负的老师,看到了这个吃大米饭长大的小个子,那位大米饭的永恒的爱慕者,居然在教科书的封面,他,的名字上,画下了一个通常是表示对于已经死去的著作者的敬意的黑色方框时,便勃然大怒,这一回就已经等于性侵了。他没有意识到那个小个子的行为从某种角度来看是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