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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贵:比卡夫卡更荒诞的审判

* 阅读卡夫卡 的《审判》 时,突然意识到郭文贵简直就是卡夫卡小说的一 个逆叙述 ,但是郭文贵的故事比卡夫卡的小说更荒诞,也更精彩。 《审判》中写了一个小人物 k ,有一天突然被捕,被捕后却仍然是自由的,于是他四处活动,搜集证据,要证明他是无罪的,他的确证明了自己没有任何犯罪行为,但他的证明没有任何作用,最后仍然被判处死刑。这是卡夫卡的一种基本的叙事方式,他一直用内容相互矛盾的叙述,不断叠加,从而构建出一个荒诞的世界。在卡夫卡的另一部长篇小说《城堡》中,小人物 k 要进入一座城堡,去应聘做土地测量员,但被困在城外的小村庄里,无法进入这座城堡。于是,他开始想各种办法,和村里的各种人接触,试图进入这座城堡。 卡夫卡无疑是天才的。他在那个时代就意识到了现代社会对于个体的冷酷性与残忍性。个体在体制内是完全无力的,无法摆脱体制加诸于的悲剧性的命运。而个体对于体制的无力又导致了体制的运行最终走上荒谬的轨道。瓦尔特 · 延斯曾这样评论: “ 在还没有奥斯维辛时,卡夫卡已经在奥斯维辛中了 ” 。然而,郭文贵今天以非常现代的方式,翻转了卡夫卡的小说,导演出比卡夫卡的小说更加精彩的视频大剧。 郭文贵事件的本质,在我看来,是一个个体在成功逃离体制后,企图以自己手中的证据,凭借所谓正义和人性,对体制进行一场道德审判,以引发体制内出现他所希望的改变。他的曝光因为无法收获预期效果而不断升级,以致达到了龌龊和令人震惊的地步,但体制仍然沉默,无动于衷,仿佛郭根本就不存在。而郭的审判迅速转变成了又一场全民狂欢的闹剧,一个大众的娱乐节目。这可能是卡夫卡想都不会想到的。 郭文贵为什么敢以一介草民的身份公然挑战一个严酷的体制呢?当然,内在原因可能更复杂,但一个关键是他来到了美国,而在美国有一种与中国不同的,西方式的社会制度。那么,西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种社会制度呢?这就是郭文贵事件映照出的卡夫卡小说中一个没有被人认识到的意义,即尽管在卡夫卡的笔下那个世界是残酷的,在那个体制内小人物的命运是注定的悲剧,但在卡夫卡的世界中,那些小人物始终在行动着,虽然他们注定要失败,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努力,没有选择醉生梦死听天由命,这使得他们的生存仍然拥有尊严。正是因为有无数这样的 k ,西方社会才可能在今天建立起这样的社会制度。无论你喜欢不喜欢,无论它有什么样的缺点,至少今天郭文贵在世界上有一个可...

在北岛和王家新的吵架中我们继续孤独的翻译策兰

*   交流和适度争论是非常必要的。各种不同的批评风格,平和中肯,直率犀利,讽刺挖苦,都应该被容忍。重要的是保持客观,不以一己之对错为重,而以发现真理和创造美为目的。要做到这样,有时幽默和保持开放心态是必不可少的。   *   最近想读读策兰的诗,便又看到当年北岛和王家新的争论。以前看过北岛的文章,没太注意。这次一细研究则大有收获。当你只是看热闹的时候,你看到的是一回事儿,而当你想弄清楚一首诗时,你看到的就是另一回事儿了。看来世界依观察的方式而不同。   北岛对于王家新的批评在先,比较严厉;王家新对于北岛的回应在后,显得小气了。显然王家新老师很缺乏幽默感,但如果说北岛的幽默感不比王家新少,那只是因为北岛也没有什么幽默感。因此,两个严肃的人在一起争论一定要非常的心平气和,不然一气之下就会乱了方寸,糊涂了。就像王家新所说:“但看了北岛的译作后,我多少有些难以置信。我不得不说,在多人的译本之后,北岛的译本似乎并没有 “ 正确 ” 和 “ 高明 ” 到哪里去。在很多方面,在很多关键性的地方,他都 “ 套用 ” 了别人的翻译,即他文中所说的 “ 王芮译本 ” 及钱译本。当然, “ 套用 ” 一词用在这里有点刺眼,用北岛自己在一篇谈论里尔克的文章中的话来说,他的翻译是在参照冯至、陈敬容和绿原等人的译本后, “ 扬长避短 ” 而 “ 攒 ” 成的(多么让人 “ 难懂 ” 的一个词!)。套用、参照或 “ 攒 ” 用了别人的翻译,而又转过来以权威的姿态对别人进行评说乃至抹杀,这可以说是翻译史上的一个创举。”,这话说的 就有些混乱了。非常的孩子气。(另外,我觉得诗歌每一个地方都是关键的。当然,太长的诗就例外了。)类似的情绪化的评论还很多,就比如, “ 北岛自己一句德文都不懂,也很难说真正进入了里尔克的世界,他凭什么这样说呢? ” 一句德文都不懂,未必不能进入里尔克的世界,就像轻率的评论,未必就是错误的评论。同理,懂得很多德文,能够复述很多大人物对于里尔克、策兰的评论,也未必就能进入他们的世界。而这里真正重要的是,严格来说,王家新不可能真正进入北岛的策兰的世界,北岛也不可能真正的进入王家新的策兰的世界,他们都不可能真正的进入策兰的策兰的世界。关键是王老师说的是 “ 真正的 ” ,这样事情就变得非常的困难了。因为,王...